去年9月更名，今年7月递交招股书，天鹅家居的上市速度可以说非常快。
在招股书中，天鹅家居把自己的商业模式描述得十分新颖：其以家政服务为应用场景，目前有三大业务体系：通过平台工人为用户提供保姆、清洁工、月嫂等家政服务、主要通过技能提升培训为工人赋能、通过天鹅交易协作网络为行业参与者赋能。
听上去像是“家政行业中台”、“行业基础设施”，但如果仔细审视它的运营模式，仔细分析招股书中的财务数据，就会发现天鹅到家不过是58同城一贯流量思维下的新生儿安居客的翻版。
更为重要的是，去年9月初58同城私有化敲定的同时，58到家更名为天鹅到家，这是巧合吗？
有理由怀疑：这背后，是不是上市公司58同城牺牲小股东利益，为亏损的58到家业务输血，再用58到家取代58同城上市的一场高层割韭菜大戏？
更重要的是，在58同城过去几年的财报中，其一直是一家长期亏损的公司，更名之后，其ROI持续下滑，天鹅宅配的商业模式真的健康吗？
众所周知，天鹅到家创始人陈小华是姚劲波在赶集网三次找到的SEO专家，SEO是流量业务的核心代表。
然而，在招股书中，天鹅家居将自己描绘为产业基础设施，三大业务看似形成三角闭环。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我们从商业模式、运营数据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天鹅家居的商业模式。
三角形的上角——“通过平台工作者，为用户提供保姆、清洁工、月嫂等家庭服务”——这个最基本的服务，看似通俗易懂，但这句话的关键词，不是“提供服务”，而是“平台工作者”。
“平台工人”当然是指天鹅之家展示的各类家政服务人员。但这些工人是天鹅之家自雇的吗？
网络上的各种投诉中，人们指责天鹅家表面上经营家政服务，但实际上是“二手中介”。笔者在天鹅家App上选好保姆后打电话询问，男客服回答说，确实不是自营，而是收取中介费。
但为了客观调查研究，笔者在58同城网站的“北京家政—>北京保姆/月嫂”菜单中选择了“长沙到家有香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提供的天鹅家政服务。长沙客服和转来的北京服务部都强调天鹅家政是自营的。但笔者也注意到，在该菜单中，首页54家家政服务公司选项中，只有前6家和后6家是“长沙到家有香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中间的48家服务公司都是和58同城、天鹅家政没有任何关系的公司。
综合以上信息，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天鹅之家的保姆/月嫂家政项目确实存在自营服务，但是天鹅之家家政服务池中自营服务的占比非常小。
其中，位于姚劲波、陈小华湖南家乡的“长沙到家有香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所提供的相关服务为自营服务。
（天鹅宅急送创始人陈小华仅持有天鹅宅急送2.5%的股份）
去年9月天鹅到家更名时，陈晓华介绍了58到家更名为天鹅到家后的业务变革：
“全方位、全供给，从端到端，从全自营、全闭环到开放合作。”
鉴于58到家的市场份额仅占全国家政服务市场极小的一部分，此言也间接印证了上述“自营服务在天鹅到家的家政服务池中占比较小”的判断。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保姆/月嫂等高价值、长周期的服务外，天鹅之家提供的其他类型的家政服务基本都是中介模式。这也是天鹅之家作为所谓行业基础设施——“赋能行业参与者的天鹅交易协作网络”的实际作用。
在百度58到家论坛、小红书、黑猫招商等平台，不少用户对天鹅到家的吐槽也集中在其收中介费却不承担责任的丑陋行为上。
天鹅宅急送面临的投诉规模，几乎与58同城招聘服务相当。
事实上，运营数据也反映出天鹅之家的商业模式并不够健康，比如除了长期亏损之外，天鹅之家的投资回报率也在不断下降。
财报显示，天鹅家居的费用主要包括销售及营销、行政费用、研发费用、营收成本等。其中，支出最高的是销售及营销费用。2018年至2020年三年间，天鹅家居在营销方面的投入分别为3.48亿元、4.31亿元、6.04亿元。今年前三个月，销售及营销费用较去年同期增长69%。
同时，招股书显示，截至2020年12月底，天鹅家居平台总交易额（GTV）为88.28亿元，而2021年第一季度总交易额为16.796亿元，远低于2020年平台交易额的季度平均值。
也就是说，天鹅之家的营销费用增加了，但GTV却减少了，同时，天鹅之家的收入增长却远小于营销费用的增长。
不仅连续多年亏损，ROI也不断下降，这样的流量生意非常不健康。
从以上分析我们基本可以得出，天鹅之家的业务绝大部分是中介模式，是典型的流量生意，而这也是天鹅之家至今仍严重依赖58同城资源支持的根本原因。综合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天鹅之家商业模式的“三角闭环”无法成立。
今年3月，深圳发生一起重大家政服务纠纷，因保姆工作疏忽，一名10个月大的婴儿掉进床缝中窒息死亡。父亲称，因在家办公忙，所以每月花5000元聘请保姆照顾孩子。
父亲在天鹅之家找到了这位保姆。
事情发生之后，斯旺回到家时的反应很有趣，有点精神分裂。
一方面，天鹅家装强调该保姆并非自家政公司员工；另一方面，天鹅家装也强调已为保姆购买了家政服务保险。
此次家政服务纠纷充分暴露了天鹅家居商业模式的弱点，也再次证明其商业模式的“三角闭环”并不成立。
在介绍三角形左下角“以技能提升培训为主的劳动者赋权”时，陈晓华说：
“我们重点抓培训，通过系统化的技能培训赋能工人。去年疫情期间，我们推出了线上技能培训和考核，帮助工人足不出户提升职业技能。线上培训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供给。平台上的每一位工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培训和考核才能上岗，从而保证了天鹅之家平台上工人提供的服务是高质量、高水平的。”
事实证明，陈晓华对天鹅家园的商业包装过于理想化。
首先，家政服务是一项对线下细节要求极高的服务，显然线上培训有点像“纸上谈兵”，无法对家政服务人员进行有效的培训。
其次，如上文分析，天鹅之家的业务大部分在中介模式，也就是流量业务。这种情况下，天鹅之家会投入多少资源对其他公司的员工进行技能培训？这就像安居客不会承担链家、51Home、21世纪不动产、中原地产等房产经纪公司的业务培训一样。
显然，深圳家政纠纷案中的保姆，是陈晓华对天鹅家园过度理想化包装的鲜明例证。
事实上，潜在的危机比陈晓华的理想化包装更为严重。
震惊全国的杭州保姆纵火案至今仍未破案，保姆莫焕晶虽然被绳之以法，但林生斌却早已“社会死亡”，依然处在舆论漩涡之中。
这起案件疑点颇多，其中之一就是狡猾的林生斌为何起诉绿地集团、消防部门、保姆，却没有起诉保姆雇佣公司上海养辰家政？
很多人猜测，上海养晨作为国内顶尖的高端家政公司，极其看重品牌，早在诉讼之前就与林生斌达成了利益交换。
在公开信息中，上海阳辰家政服务对自己的介绍如下：
“我们的客户主要包括驻沪的外国使馆和外国友人、政府官员、商界名人、娱乐界名流……凭借严谨的管理、规范的服务、真诚的态度、准确的定位……在上海的高端客户群体中拥有极高的美誉度。”
不难看出，上海养辰无疑是国内顶尖的家政公司。
不过正因为如此，我还是忍不住要向陈晓华和天鹅岛家问两个问题：
1、连上海养老这样的顶级家政公司，都忍不住让莫焕晶这样有偷盗、赌博前科的保姆加入保姆队伍。那么主要依赖中介模式的天安家居如何保证家政人员的质量？深圳保姆因疏忽导致婴儿窒息的事件真的可以避免吗？
2、天鹅家园对于杭州保姆纵火案中的上海养辰是如何进行事前监管和事后跟进的？笔者只看到58同城天鹅家园上仍有上海养辰的推荐页面。
从这个角度来看，天鹅之家业务三角中的“以技能提升培训为主的工人赋权”业务过于理想化，也不可靠。
由于天鹅到家平台开放不到一年，其平台上发生的“深圳保姆案”、“杭州保姆纵火案”并不多，但“密闭空间无小事”，2018年滴滴顺风车的先前经历，为天鹅到家敲响了警钟。
2018年10月31日晚，58同城CEO姚劲波在58同城上市五周年之际发布致全体员工的内部信，回顾了公司上市后的发展历程：
“一个没有经历过周期性波动的公司不是一个伟大的公司；一个没有经历过周期性波动的经理不是一个完整的经理。
然而我们看到的是，58同城还没有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就被私有化了，当时让58同城损失惨重的58到家不仅没有被剥离，反而转型为天鹅到家，代替58同城赴美上市。
姚劲波曾在2016年表示，希望58同城每个频道都能做大，然后独立上市。显然这个过程比他想象的要漫长得多。如果天鹅宅配能成功上市，也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不过从投资者角度来看，质量显然比数量更重要，因为美股市场上“割韭菜”的公司已经有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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