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写原创作品,大部分都是转载,因为真的没有太多时间,最近时间就更少了,因为还要照顾家人。但想想2022年,是一个比较独特,比较值得纪念的年份。除了年底14亿人的共同记忆,这种纪念主要来自于2002年到2022年这20年的时间跨度,因为人生就3-5个20年。虽然2002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后来对中国影响最大的事件——中国加入WTO(准确时间是2001年底),几乎决定了未来10到20年的基本走向,但作为互联网&金融行业的设计师,我想谈互联网和设计,也更擅长谈历史。历史总是周期性地重演,我们可以以史为鉴,了解兴衰。 我希望把自己经验中最有指导意义的部分分享给下一代的年轻人,为的是帮助那些注定过上更好生活的年轻人,让未来的生活变得轻松一点。
我的粉丝大多年龄在18岁到35岁之间。20年前,你们有的还没有出生,有的刚上初中,我刚上大学。
首先,感谢网络,它改变了世界,也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本科和研究生学的是工业设计,这个专业本来是属于制造业的,毕业后本来是要转行的,要么去公司当设计师,要么去工厂指导工人做样机、模具,没想到几经周折,最后还是进了互联网,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我和互联网的缘分,源于时代的变迁。我的第一个QQ号还是8位数,当时有传言说腾讯没钱了,QQ号要收费。那时候,最流行的是聊天室,上网的门户网站寥寥无几,还没有百度。把几百上千个网址拼凑起来就能出书。进学校机房还得穿鞋套……很多事情现在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像2019年有人跟你说,未来三年,所有人都得戴口罩一样。
当时出于对互联网的好奇,我从有限的生活费中挤出了80元,报了校内的网页设计培训班。当时的网页设计工具就是著名的网页设计三剑客(Dreamweaver、Flash、Fireworks,后来被Adobe收购)。我经常去每小时3、4元的网吧捣鼓,申请免费空间和域名做个人网页……最后虽然没有什么结果,但也算是正式和互联网结缘了……
回想那段日子,我对互联网更多的是好奇,被它的魅力所吸引。但因为我所在的大学所在城市地处偏远(当时除了少数一线城市,其他地方的互联网似乎并不发达),同学们最感兴趣的就是和网友聊天、玩游戏。像我这样把这个东西当成生产力的人并不多,所以很可惜……
那时候没有UI设计师,也没有交互设计师,都是叫网页设计师,既做视觉设计,又做前端设计。CSS还算是比较高级的技术,页面布局都是用表格。也没有产品经理这个职位。公司一般有老板、策划(可选)、程序员、美工/网页设计师。所以你可以看到阿里巴巴十八罗汉里有两位设计师。
后来我到北京读研,和本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除了爱玩游戏,本科和研究生之间并没有太多共同点。我研究生室友的本科同学在IBM、微软等公司就职,同年级的同学则在各种我以前不敢想的公司实习。那时候职场还是外企为主。我人生中第一次面试也是给IBM的“超越大师”暑期实习项目(当然没通过),不过后来我也去了一家知名外企实习,做网页设计。此外,我还凭借自己在工业设计方面的专业技能拿到了一家中小型医疗器械公司的设计订单。一年业余时间也挣了好几万元,敢去中关村买魅族MP4,敢去商场买衣服。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想花钱但又不敢多花的穷人,就像何广志打车去买冰淇淋一样。
有圈子才有氛围,有交流,有进步,这个很重要,上大学选择城市很重要,要进入那个圈子,必须有正确的位置,如果靠近工业中心,自然机会就多。
有些东西最好不要看,一旦看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我不知道生活在大城市是福还是祸。要知道,我高中、本科的很多同学,都在三四线城市过着舒适的生活。
自信就是当你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能做到某件事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也能做到,这也许就是愿景带来的吧。
我研究生毕业的时候,第一代iPhone刚刚发布不到一年,距离移动互联网大规模发展还有三到五年的时间。于是我就去了现在大家都知道的通讯公司做工业设计,但对互联网还是放不下。在这家公司的时候,我接触到了AR、VR,还有现在非常火的Unity3D。后来我离开第一家公司去做AR生意的时候,用的工具就是Unity3D。当时我在这家公司的官网上看到他们只有三五十人,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为元宇宙的基础设施公司,还上市了。人长大了,就能感受到岁月沧桑的冲击。
虽然我没有成功创业,但是那段经历对后来的我影响很大,我至今不后悔,甚至觉得工作三年后离开那么体面的公司去创业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因为那时候我还年轻,刚好错过了买房的机会。不过后来买了房,也不过是多花点钱而已。创业那一年,我做了很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离开工作后,我背着背包去了西藏,进青藏线,出川藏线,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也明白了一些道理。西藏不是一个洗涤心灵的地方,去拉萨、三亚的人,东南亚、日韩、澳洲、欧美的人,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这里就不多说了。 自己创业的时候,学编程,自己办业务,自己做官网,做过电话销售……仔细想想,自己创业和以前打工最大的区别就是特别怕周末,因为周末没法联系客户,没法开展业务,但是创业的开支还是在继续。那一年很累,节奏很快,尝试了不同的方向,结果却令人遗憾。不过,我给自己一年的时间,这期间我拼尽全力,如果还是看不到起色,就及时止损(我炒股从来不亏多少钱的原因就是因为止损控制得好)。
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窗口,有些是行业时间窗口,有些是人生时间窗口,毕竟还有35岁这个门槛,如果尝试的太晚,失败了想重回职场体系,可能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沉淀下来,那就尴尬了。还有一些事情,有家庭之后就不能再做了。比如我2014年开始做交互设计培训班,我可以早上6点起床写教程、留作业,然后9点开车去上班,晚上回来再花1-2个小时批改作业。如果现在让我做这些,别说精力了,肯定没时间,我有家庭,还要承担家庭责任,自然不能在事业上全力以赴。
当我创业一年毫无成果的时候,就不得不找个厂子去工作。当时我有几个选择,一个是去创业公司做移动互联网的产品经理,一个是去香港上市公司的电商子公司做交互。后来我想,我肯定还是会回大厂的,觉得做电商的话,去大电商还是有机会的。果然,在这家公司干了8、9个月,那家大电商要all in无线,急需扩充人手。于是,我这个才干了8、9个月的交互设计师,凭借精心准备的简历和作品集,就进去了,还拿到了不少股票(我后来就是靠这些股票买了房子),我很感激。
在大公司工作了几年,学到了很多东西,包括专业方面的,也亲眼见证了一个电商交易网站是如何从零开始搭建和运营的,特别是对流量的理解,对我运营交互设计学院的微信公众号有很大的帮助。
我曾经在小型创业公司工作过,也曾自己创业过,也曾在大型公司工作过。我想说的是,不要相信“在大公司工作就是做个小齿轮”这种鬼话。做个小齿轮和在大公司工作没有任何关系。
在职业选择上,如果有一个机会明显比同龄人更好,那就先抓住,但不要止步于此,因为我们见过太多先出发却在终点落后的例子。
当然,大公司不是终点,当你遇到瓶颈的时候,你自然会离开,就像人们在一个窗口前排队,突然打开了一个新窗口,排在队尾的人,肯定最有动力去新窗口排队。所以我经常跟一些年轻的设计师说,如果能去一些有好趋势的新行业,最好不要死守大公司,因为你进入市场晚,排在队尾,不如去新行业里找机会。
回首这二十年,每一句我都能说上万字。虽然和当年意气风发、权倾朝野的人相比,现在的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但大部分人都会回归普通,我其实也不错。毕竟我的小学同学80%都没上过初中,初中同学80%都没上过高中。按照原本的人生轨迹,你可能会点个外卖,开门见我;你的空调坏了,你叫个技工来修,开门见我;你要搬家,搬沙发上楼的是我。而现在,来找你(王柴)收房租的是我。
在时代潮流下做出的努力是有意义的,但我们无法选择时代,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生活,努力尝试,不要辜负青春岁月。
以下是我个人经验的一些建议,仅供大家参考(因为很多人比我优秀):
保持好奇心,多尝试。年轻人失败不算什么,经验就是财富。当然,经验和财富兼具更好。
想想你所做的事情对别人有什么价值,在行业中有什么价值;
如果你想跳槽,至少在迈出第一步之前要想好第二步,就像炒房产、炒股票一样,买入是为了卖出,以终为始;
设计是一个通才职业,不需要太多天赋,只要努力,不难谋生。但程序员很难独立完成作品,所以选择行业和公司时,眼光很重要。
设计师的专业能力在前期很重要,但后期最好不要局限于专业能力,因为设计的市场价值很难量化,只能按公允价值计算,很难有溢价。
不管是做设计还是做企业,想要不断进步,视野是第一位的,因为它会让你内心不愿意接受现状。哪怕是井底的青蛙,在看到了井顶的天空之后,也想知道井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