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风声》、《秋喜》：探究影视中的"超级女特工"身体密码

编者：

2007年，李安的《色•戒》让汤唯迅速成为诸多男性，乃至女性观众心目中的女神。但“一脱成名”的标签也让这位女神又迅速地被封杀，随之流走他乡。无独有偶，近年来中国谍战片中女性形象越来越多，且很多都占据主角的位置。她们不再是模糊了性别的特工，像男人一样打打杀杀，而是依靠着自己女性身体的独特魅力，参与到那些腥风血雨之中。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些影片是如何展示女神们的身体的。

汤唯：《色•戒》

电影改编自张爱玲的同名小说，以三四十年代中统情报局的女特务“郑苹如”为原型，讲述了女大学生“王佳芝”（汤唯饰）利用美色接近汉奸“易先生”（梁朝伟饰），企图行刺。但最终动了真情，刺杀失败，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一干人全部被杀的故事。“王佳芝”其实代表着影视作品中一类很普遍的女性特务形象，她们通常利用自己姣好的外貌和过人的心智，打入敌方获取情报，也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计”。

因为要使用“美人计”，不献出身体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李安在展现“王佳芝”的身体之美上可谓下足了功夫。单就一张常见的海报来说，左前景是“王佳芝”的身体，紧身的旗袍勾勒女性身体的曲线，斜倚的造型刻画女性的妩媚妖娆。然而这位女性在海报上并没有露脸，身体才是最关键的；右后侧黑色的背景中，“易先生”正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的身体。

很显然，女人的身体在这次谍战活动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最后因为王佳芝的动摇，刺杀活动功亏一篑。

肤白貌美大长腿只是谍战片对女性特工身体的第一步展现，接下来也必定会有对“性”的描绘。不论是在影院看到的“删减版”，还是在网络上找到的“未删减版”，王佳芝和易先生发生了点什么，我们谁都知道。李安的意愿肯定是“未删减版”那样地，大量的激情戏将汤唯的身体暴露无遗。易先生占有王佳芝的身体，而我们观众也正透过一层屏幕看着她的身体，消费着她的身体。

周迅、李冰冰：《风声》

《风声》是2009年由陈国富导演指导，由周迅、李冰冰、黄晓明、张涵予、苏有朋、王志文、英达等联袂出演的一部谍战大片，在同类电影中，它的明星一定是算又大又多的了。《风声》是一部题材特殊的谍战片，黄教主不再饰演酷酷的正面人物，而是一位内心敏感的日本军官“武田”，他的任务就是在五个国民党高官中找出那个共产党特务“老鬼”。影片的场景很集中，几乎就发生在一栋大古堡里，主线也就是武田利用各种计谋、酷刑，要找出真正的“老鬼”。《风声》的剧情更像是一部悬疑推理片，讲述的方式非常类似于“名侦探柯南”：在故事发生前交代一众人物，跟着事件的推进，观众和剧中查案的人一起推理那个人究竟是谁。

用悬疑推理替代了“美人计”，《风声》是不是就不在乎女人的身体了呢？并不是。周迅、李冰冰参演，不用看剧情我们都能猜到，女神的身体自然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的。

武田为了找出“老鬼”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酷刑的血腥味弥漫整部影片。仔细来看，我们可以发现，影片对于女性特务采用的都是与女性身体密切相关的酷刑：让狗啃咬胸部、全裸测量身体、用麻绳摩擦下体……

对于这些酷刑，观众争议很大。有人认为这些展现了共产党坚强的意志和日本人残忍的手段；也有人认为这些更是为了迎合观众的视觉感官享受，满足兽性的暴力欲望。我个人认为，后者的成分一定是存在的，否则为什么在对女特务用刑时一定要有“性”的成分参与呢？

除了用刑，《风声》的台词也直接表明了主创者的观点，女性用自己的身体传递情报。这句话是“老鬼”的上司“老枪”说的，周迅饰演的“老鬼”晓梦为了保住张涵予饰演的“老枪”牺牲了自己。而“老枪”直接交代，晓梦把情报缝在了内衣上，她用身体传递情报。在此之前，李冰冰饰演的“李宁玉”遭到怀疑，被武田强迫全身赤裸，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一一测量。“李冰冰全裸”甚至成为了影片的一个卖点。

江一燕：《秋喜》

与《风声》几乎同时期，孙周导演推出了《秋喜》。《秋喜》是以1949年广州战斗为背景的谍战片。影片虽然以剧中的小丫头“秋喜”为片名，但主要讲述了地下党员晏海清和特务头子夏惠明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总的来说，江一燕饰演的“秋喜”基本上没有参与叙事，游离在故事之外。她的主要作用就是给她的雇主晏海清扫地做饭。《秋喜》没有对女性身体的极力刻画，也没有任何激情戏场面，江一燕饰演的“秋喜”总是身穿素色，一根大长辫子，干干净净，是个无限纯洁的女性形象，影片台词更是直接将她比作一个词语：纯洁。虽然江一燕全裸后背曾经是一个卖点，但实际上影片没有这样的镜头，可能这就不够“纯洁”了。

“秋喜”戏份非常少，为什么片名叫《秋喜》呢？也许是因为“秋喜”是政治权力场上厮杀累了的男人们希望得到的一种心灵慰借吧。影片几次提及，广州很多女孩子都叫“秋喜”，随后江一燕饰演的那个秋喜希望改个个性化一点儿的名字却被晏海清拒绝。

其实，影片中的“秋喜”已经没有女性的什么个性化性格了。江一燕负责颜值担当以及保持温柔而害羞的微笑。虽然没有脱，没有露，没有大长腿，“秋喜”的身体似乎更加成为男人欲望的对象，一个完完全全按照男性想象打造出来的纯情少女。

结 语

如果说《色•戒》是用女性的身体交换情报，那么《风声》中女性的身体本身就是情报；如果说前两者女性的身体还能参与到谍战活动中，那么“秋喜”只是承载了男性欲望的视觉符号。无论如何，谍战题材的特殊性本身就制约着女性角色的参与度。中国的谍战片以抗日战争及国共对立为主要素材，从目前的史料记录来看，那也的确是以男性为主导的一个世界。放到影视作品中，女性不太可能将这种权力机制倒转过来，成为某一重大事件的决策者和主导者。因此，想要女性角色参与谍战影片，女性的特质、女性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就被凸显出来了。